粮裹腹,便已算丰年。

到今年,就不一样,首先村里几乎家家户户用上铁锅,就连豪村最穷的周老四家——三多岁的寡『妇』带两个来岁的半大子,家里其余那些三亲六戚陆续染疫死绝,周寡『妇』颜『色』又不好,皮肉生意做不得,早卖得精光,还欠债,一家三饿得精瘦,徐主看她可怜,让她做些工,换剩饭吃,样勉强苟延残喘,谁知道哪年收成不好就要饿死的人家。今年靠给买活军洗衣缝补买铁锅,家里的茅草屋也修,不再东破西漏,葛爱娣今天从他家路过时,还闻到酱油炖肉的香味,那味儿一闻便带肥的,至少五花肉,因为没有放姜葱的缘故,有些猪的腥臊气息,但在久没有吃肉的人闻起来,就连样的气息香的。

从几乎没有做过肉的缘故,不知道煮肉要放葱姜去味,要焯水,徐大发和葛爱娣明白其中的道理,并不会觉得周老四家没有见识,糟蹋好东西,徐大发只笑道,“我们冬日做活的时候,两个半大子哪里来做活的,简直就来吃饭的,中午那顿不吃上两个壮汉的量不罢休的,买活军也够大方,便冷看他们吃。修路两个月,两个细仔足足高一丈!脑子当即就好用——但也还有些呆,在买活军吃那多顿肉,也不知道请教厨子怎做的。”

正好周寡『妇』出来舀水,听到话,也含笑说,“让大哥大嫂见笑,脑子里知道如何做,但下锅一慌『乱』,甚也想不到。”

旁人听徐大发的话或许就要生气,但寡『妇』想要在样的年成里活下去,那便谁不能轻易得罪,关键时刻却又要豁出去敢拼命,豪村民风算好的,否则周寡『妇』没活路,即便如此,她也什时候笑脸迎人,葛爱娣笑道,“别听大发『乱』说,两个侄子虎头虎脑的,脑子也好,考分那高,你的好日子在头呢!那时候还慌『乱』什?肉随便吃!”

和周寡『妇』客气一番,两人回家时厨房里已做起来,桌上摆两个火炉——个天,样的屋子,炉就两个,菜做好立刻就冷,过年就除一些冷盘以外,其实就吃锅子,徐婆婆一大早就煲一大罐浓浓的鸡汤,葛爱娣带回家四只鸡,一只做鸡汤,两只还吊在灶台上的‘猫气死’里,一种特制的器具,主要防止猫狗和老鼠偷吃。还有一只做红烧鸡块,便难得的丰年,更何况今年还杀猪,做风干肉,一排排用缠荆棘的绳子吊在灶台上,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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